今年暑期,和长城有关的文旅推介热热闹闹。除了每年一度的山西旅发大会在大同召开,朔州、忻州、阳泉的长城文旅推介会,也是次第绽放,各显神通。
长城是冷兵器时代的综合军事防御系统,涉及古代交通、通讯、军事布防等,这项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工程,成为中华民族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同志高度重视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作为中华民族精神象征的长城,迎来了传承保护与发展利用的最好历史时期。随着国家长城文化公园的规划建设,长城文化旅游在沿长城各省都得到了广泛的关注。
毋庸置疑,山西是长城资源大省。境内古长城,从战国到明清,从太行到黄河,从外长城到内长城,丰富多彩。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从旅游收入角度来说,山西的长城旅游收入,却十分尴尬,境内所有的长城资源累计叠加,估计抵不上一个八达岭。
纵观山西涉长城旅游的4个主要城市,大同文旅的头牌当然是云冈,其次还有北岳,长城的文旅地位,充其量排在第三;应县木塔的名气,不仅在朔州,放之全球,也是数一数二的显赫;忻州不必多言,一座五台山,便可碾压其他。因此,这些地方的长城文旅发展,如果说有欠缺的话,应该都是可以找到理由的。
但说到阳泉,留给旅客最鲜明的第一印象,无疑就是娘子关——长城,与阳泉长城资源关联的“雄关秀水、诗画阳泉”宣传语,即是该市主打的品牌形象之一。
阳泉文旅要现实现高质量发展,首先要做好长城文旅这张答卷。
8月13日到15日,“相约阳泉——2023长城主题文化和旅游推广活动”以及首届阳泉旅发大会两个活动相继召开,阳泉敞开胸怀,向广大游客交出了自己的答卷,从11日开始,笔者行走在阳泉,以自己的感受,默默地阅读着阳泉的这份答卷。那么,这份答卷能打多少分呢?
阳泉长城的文旅底色
阳泉长城始于春秋时期中山国,中山长城比秦长城还早一百多年,可谓历史底蕴深厚。提起长城,相信绝大多数游客心中,首先想到的词,应该是大漠边关,是苍凉肃杀,是金戈铁马的古战场。但到了阳泉,第一印象,却很难把这些冷冰冰的词汇和阳泉扯上关系。
阳泉首先是一座“文城”。
正如阳泉市市长的致辞中所说,这座城市,有张穆,这位精通天文舆地之学的地理学家,在只崇尚四书五经的封建时代,是多么难能可贵!一部《蒙古游牧记》,便足可媲美徐继畬,成为当时中国睁眼看世界的优秀知识分子。
这座城市,还有冠山书院。这座至今山西为数极少的古代书院遗留,闪耀着吕思诚、傅山、乔宇等一个个光辉的名字。这座城市,当然还有石评梅,一个婉约的民国奇女子。还有刘慈欣,有着一个天才一般的科幻大脑。
山西这块土地,很有意思,自古以来,公认的文气氤氲的地方,晋南自不必说,在晋北,有原平、定襄、忻府;在晋中,有汾平介孝;在晋东,自然当属平定州。正是这样一块文采斐然的土地,让蜿蜒在太行山间的阳泉长城,更多了一丝丝温暖的文气。
阳泉文,但不弱!和其他平原地区出来的文人不同,太行山中涌现出来的阳泉文人,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点狷狂和侠气!张穆当然是个代表,想当年,张穆进考场,他带一壶酒,监考吏让他放下。他提起酒壶喝了许些,使把剩洒壶扔掉。监考吏大怒,便下令打开他的行李,但只翻拣出纸墨笔砚,一无所获。张穆拍着肚皮说:“这是我的书箱,夹带的文章全装在这里边。你们能搜出来吗?”石评梅也是一个代表,这样一个弱女子,却用短暂的一生,留给我们“我是宝剑,我是火花,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的铮铮誓言。
书生为国可提三尺剑!阳泉的长城底色,和这些侠之大者相互辉映,成为地方文化性格十分鲜明的独特景观。
当然,作为山西的东大门,阳泉长城同样经历过一次次血与火的淬炼。娘子关内,千百年传颂李娘子;下董寨村,一年一度跑马排,讲述的是刀光凛凛的三国故事;狮脑山上,是抗日英雄奋勇杀敌的身影。
阳泉长城,和全国各地的长城一样,同样披带着千百年保家卫国的悲壮。
就是这样的文武交融,塑造出阳泉人的性格,也塑造出阳泉长城的性格。
阳泉长城的文旅潜力
山西绝大多数的长城遗址,从文旅角度讲,有名气,无规模,近些年纳入文旅开发并略具规模的,最声名显赫的当属雁门关。可惜的是,如今的雁门关景区,仅仅是代县这边一小块的地方,当我们在讲雁门关外古战场时,得去怀仁金沙滩景区;当我想感受一将功成万骨枯时,又得去山阴广武。前不久,省城某报社召开一个全国性的会议,负责会议旅游服务的旅行社在给参会人员推荐雁门关时,就曾遭到几个曾经去过雁门关的客人回怼:雁门关太小了,就是个关,一小会就看完了。
一些旅行社在组织雁门关线路时,为了更内容更加丰富一些,不得不把广武长城加进去,但广武这边,归属山阴县管辖,山阴县正在积极筹划长城国家公园,广武长城似开放未开放——有两道岗拦截,似乎是暂时不开放;可如果你在当地酒店住宿或者就餐消费,当地人便可以送你过第一道岗……人为因素使然,给游客造成很大不便。
跨县跨地市的行政区割,给综合开发利用造成很大困境。
但阳泉长城,则几乎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虽然在晋冀两省交界处,也有一些长城遗址,存在区划阻隔,但阳泉长城的代表景区——娘子关以及周边景点,则同属于阳泉市平定县,不存在跨行政区划的各种不便。
关键一点,娘子关周边环绕着固关长城、平阳湖、下董寨等多个景点,这些景点完美构筑起了古关隘、水上人家、冲浪戏水、古长城、非物质文化遗产跑马排等多层次的立体文旅内容。虽然目前这些景点,和娘子关还没有形成一个整体,但小规模的保护与开发已经形成,在本次旅游发展大会上,平定县也在积极招商,试图在娘子关和固关之间,建设长城索道。让景点与景点连成一片。其构想,已经是整体打造娘子关大景区的格局。
不仅如此,阳泉的长城,放之全国,还具有独特的地理优势。阳泉固守山西东大门,境内,雄伟的太行山山峦起伏,沟壑纵横,是东出京冀,西去秦陇的必经之地,历史上太行八陉之井陉,便位于此。太行山壮丽的自然风光和长城人文历史资源交相辉映,共同构成护佑这片土地的屏障。
有雄山,还有秀水。除了一段水长城,全国各地的长城遗址,大多处于荒漠戈壁或者崇山峻岭之间,绝大多数,处于400毫米年降水量线以西以北,干旱缺水是常态。但阳泉的长城,却有丰沛的水资源加持。娘子关前水上人家,清澈山泉水环绕,平阳湖波平如镜,可在长城脚下泛舟戏水,在全国长城资源中,当属罕见。
前段曾说,阳泉的长城底色,有温暖的文气,再加上秀丽的水气,阳泉的长城,虽也激荡过金戈铁马,但却有别处不一样的婉约。
跑马排是阳泉长城脚下,最激动人心的民俗活动,传说在三国时期,董卓曾带兵驻守在此,每逢节庆便跑马助兴。千百年来,军营文化流入民间形成了“跑马排”民俗,每年正月十六,表演者身着古装,扮成古代军队的信使,没马鞍也没马蹬,骑着裸马在狭窄的古巷中飞奔。古村古道马嘶人吼,场面异常火爆。如今的下董寨,不仅古村古风依然,而且依靠水与石的独特资源,构筑了一道神龟探水、灵蛇迎日等亮丽风景。
当然,从目前看,这些环绕娘子关的景点,同样也存在各自为政,规模不大,点小而散等问题,而且这些问题由来已久,一位在多年呆在阳泉的记者说,阳泉的历史文化资源和自然生态资源,都没得说,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一直缺乏实力足够的文旅战略家投资引智着力打造,每个景点景区,规模都很小,盈利手段也很单一。
不过,有一点值得欣慰,粗线条的开发利用,并没有对原生态景点的原貌进行破坏,包括景点之间的交通,目前也勾连通畅。相信假以时日,有识之士,或者有实力之士,妙手图画,让娘子关周边潜力迸发出来,让娘子关成为阳泉长城文旅叫响全国的品牌。
阳泉长城的文旅准备
几天之内连续两场大活动。第一场,长城书画展览,在“阳泉记忆·1947文化园”中举行。阳泉记忆·1947文化园,是阳泉文旅近年来最大的亮点。它利用水泵厂老厂房,经过活化利用改造,把曾经的阳泉城市符号,融入了多项文化元素,恍惚穿越一般,瞬间让游客进入一个时代记忆的空间。不仅成为时尚一族的网红打卡地,而且,让更多过去一代,抚今追昔,流连忘返。
太原城市记忆的策展人黄海波女士就深有感触,她说阳泉给了她最大的一块创作空间,能让她的团队,从容地在“一年又一年”中设计穿梭。
把长城书画展放在这里,或许是无意之举,但无形之中,让参访者感受到,阳泉推广的,虽然是长城文旅,长城书画,但更多的,却让我们看到,阳泉人的创意创新以及接纳创新创意的胸怀。
阳泉是一座创新的城市,在新时代,因为有百度坐镇,有刘慈欣这样的大家加持,让阳泉的创意活力随处可见,比如街上跑的无人驾驶快递车,比如人工智能时代,百度的潮流创意产品——文言一心,比如这座集时尚与怀旧为一体的阳泉记忆·1947。
创意无处不在,这几天连续两场活动,主办者都安排了夜游娘子关。在娘子关,每个参访者都在美轮美奂的灯光下,穿越回久远的时代,在清澈的溪水中,沉浸式体验水上人家的放河灯民俗;和《又见平遥》一样,娘子关同样有自己的实景剧场,剧场内,声光电等技术应用纯熟,高科技的立体舞台,结合传统投影,地面投射,多通道投影,立体搭建、3D还原等综合技术,演员们带大家回到扣人心弦的娘子关战场,享受着视听盛宴,感受这艺术魅力。关城老街上熙熙攘攘的古代生活,浓缩了平定砂器、剪纸、布艺等五花八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场手工制作,现场场景售卖,仿如回到过去,和大师对话。街巷上,每家门洞里突然出现的歇凉的,下棋的,看热闹的……你不知道他们是演员还是真正的居民。城墙下,一场震撼的龙的传人游长城仪式正在进行,裸眼3D,无人机表演,每个观众都屏住呼吸,只有“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的陈厚的歌唱穿透你的胸腔……
阳泉人让创意在娘子关流淌,把创意集中在夜游这短短几个小时之间,惊奇,震撼。
这几乎是集合了理论上当今前沿文旅景区所要求必备的一切。沉浸、体验、互动,阳泉人用一场夜游证明着自己,这一切,我懂,我也会!
当然,这种表演,因为成本巨大,不可能每日都有。但阳泉人似乎是在告诉你,你想要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来不来?(中华网山西频道特约嘉宾 乔琰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