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音乐尤其摇滚乐的爱好。刚刚毕业那阵,跟广州一帮地下音乐人过从甚密(他们后来在《铿锵玫瑰》作者方辉的组织下成立了音乐公社)。终于在1993年,不甘寂寞的我们策划组织了广州第一次地下音乐会《追忆逝水流年》,广州十几支原创、非流行乐队在六月一日(多么奇妙的日子)那天首次集结。那一次,广州地头留长发的男青年和搞文艺的女青年悉数到场;当年10月,余兴未消的我们如法炮制了《分享生活》。活动吸引了媒体界、音乐界和文化界的广泛关注。当时南方摇滚的代表人物王磊、内地第一个流行音乐原创组织“新空气”的解承强、当时的乐评人后来摩登天空的艺术总监、五条人的推手张晓舟等很多人都不请自到。王磊还主动冲上台唱了两首。我策划这些活动,一方面是为了帮助那些有才华、有理想的朋友们,另一方面,也是借朋友们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我们认为当时席卷全国的粤语流行音乐并不能代表我们的心声。我们需要更有力和激烈的表达形式。这两场活动让广州地下音乐人终于被看见。白天鹅音响出版社在此之后迅速组织出版了《南方大摇滚》专辑,与北方摇滚形成呼应之势。这个专辑里的大部分乐队,都出自我们这两场没有主办方、没有赞助商、没有售票的自发性演出。
2000年,我们又举办了第三次音乐会:《为着理想》。这次是在《赢周刊》创刊的新理想华庭的江边大草坪上。它寄托了我们和朋友们对于新事业和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那真是一个阳光灿烂、欣欣向荣的时代。
这一次不仅汇集了广州的乐队,深圳、珠海和港澳也有乐队参与。那段时间,经常会在广州的各个角落邂逅穿着演唱会纪念衫的“同志”。广州其实是一个很小的城市。喜欢摇滚乐的大多是从事文化、传媒、创意等行业的年轻人,经过这几次的活动,大家在广州逐渐形成了一呼即应的小圈子。这也是为什么二十年后放肆青春社群和每年一度的音乐会很容易组织和发动的原因,音乐公社其实是放肆青春的前身和预热。在这不知不觉中度过的20年中,我们见证和参与的广州这座伟大城市的建设和发展,广州也成就了我们这些大多毫无背景、一无所有的年轻人。我们曾经在2018年用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个主题,致敬我们的城市和我们的奋斗。
我后来在一篇文章《广州的“伍德斯托克”记忆》中记录了1993年的那段历史。